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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背负污名到重获力量:治愈冈比亚猎巫活动受害者的创伤

2025年6月26日

两双手相牵的特写。
©盖蒂图像

冈比亚增强妇女和受害者权能妇女协会(WAVE-Gambia)方案协调员玛丽亚姆·塞赛(Mariam J. Ceesay)表示:“我们的成立源于妇女群体在过渡期正义进程中的空白。我们在走访社群时注意到,大多数男性愿意站出来讲述自己受到侵犯的经历,而妇女尽管也遭受了负面影响,却不太倾向于这么做。”该民间社会组织站在为酷刑受害者治愈创伤、伸张正义和增强权能的最前沿。

冈比亚在2021年向强迫失踪问题委员会提交的报告中表示,从1994年到2017年的这二十多年间,广泛的侵犯人权行为是前总统亚希亚·贾梅(Yahya Jammeh)实施独裁统治的突出特征。在这个被塞内加尔三面包围的西北非国家,对批评人士和政治反对派的任意拘留和强迫失踪、使用性暴力手段压制妇女、即决处决和酷刑曾经是普遍和常见的现象。

不同社群之间充斥着族裔隔阂和党派之分,其中受影响最深的,是那些在政府主导的“猎巫运动”中受害的妇女。她们不仅被任意指控和拘留,还遭受了逼供、试验性治疗和公开侮辱。

联合国援助酷刑受害者自愿基金主席延斯·莫德维(Jens Modvig)表示,即使到了今天,这些幸存者仍然生活在身体疼痛、心理创伤以及挥之不去的恐惧和排斥感中。

于是,七名女性人权律师、幸存者和活动家站了出来。在贾梅向新当选总统阿达马·巴罗(Adama Barrow)让权后,在冈比亚开始过渡进程之际,于2019年成立了冈比亚增强妇女和受害者权能妇女协会来帮助这些幸存者们。

2025年3月11日,日内瓦,冈比亚增强妇女和受害者权能妇女协会成员玛丽亚姆·塞赛在人权理事会五十八届会议期间参加会外活动“酷刑后的生活”。©人权高专办

据塞赛描述,那些被指控施行巫术的妇女所遭受的侵犯导致一个个社群陷入了分裂。塞赛表示,这些指控往往基于错误却根深蒂固的迷信观念。多名受害者在真相、和解与赔偿委员会的听证会上作证时也讲述了她们的经历。那些曾经生意兴隆、能够务农经商的妇女,突然因为这些指控带来的污名而卖不出货物。她还指出,实现这些社群的和解并恢复社会凝聚力是协会的目标之一,为此,协会开始向联合国援助酷刑受害者自愿基金寻求支助。

联合国援助酷刑受害者自愿基金是一项由联合国人权办管理的独特的联合国行动,向酷刑受害者及其家人直接提供帮助。它由联合国大会(第36/151号决议)于1981年设立,目的是使全球关注酷刑受害者的需求。

基金致力于帮助受害者及其家人重建生活,并就其所遭受的人权侵犯行为寻求补偿。基金每年向世界各地的民间社会组织发放赠款,其中既包括由基层和幸存者领导的举措,也有为受害者提供直接支助的成熟的人权组织和康复中心。仅在2025年,基金就通过186笔赠款帮助了92个国家的5.6万多名幸存者。基金还会帮助加强服务提供者的能力。

协会的工作范围包含那些深受影响却往往被人遗忘的社群,比如马孔巴亚(Makumbaya)——这里曾是国家主导的猎巫行动的重灾区之一。目前已有150名猎巫运动的幸存者通过协会开展的项目获得了治愈创伤的工具。这些曾一度受到排斥和回避、在不同社群被指控为女巫的妇女如今获得了安全的康复空间——在这里,她们可以接受艺术治疗、传统疗愈、瑜伽训练、身体映射练习等心理干预,还可以获得生计与创收方面的支助。这些干预措施为她们营造了社群归属感,促进了自我反思和身心康复。

以前,我的怒气能持续好几天。有时女儿跟我说话,我也不愿理会。但现在不会再发生这种情况了。

冈比亚的幸存者

作为非政府组织,协会提供的支助远不止情感层面的治愈,还包括医疗检查、牙科保健、理疗和心理服务。2009年,来自冈比亚中河区克尔莫特阿里村(Kerr Mot Ali)的宗教少数团体“恩迪加尔”(Ndigal)的数十名成员遭到警方和准军事人员的逮捕及殴打,多人被迫逃亡塞内加尔。此后,协会成功帮助该团体的50多名儿童重返校园,并通过协助办理法律文件,帮助66名成员重新获得了冈比亚公民身份。

至关重要的是,协会正在尝试变革冈比亚的法律制度。通过坚持不懈的宣传倡导,该组织成功推动冈比亚于2023年颁布了首部《反酷刑法》。

塞赛表示:“如果不考虑预防、禁止和追究肇事者的责任,就谈不上为受害者提供支助。在过去22年的独裁统治期间,酷刑被用作实施压迫的工具,而且由于缺乏法律框架,制裁措施也无从谈起。这部法律的颁布历经了五年的漫长努力。我们也是在支助受害者的过程中逐渐意识到,必须着眼全局,协助从根源上杜绝此类侵犯行为再次发生。”

协会不仅向议会进行宣传倡导,还将选区领导人直接带到社群当中,使其能够听取证词并亲眼目睹酷刑对受害者造成的影响。塞赛认为,议员们必须理解颁布反酷刑法的迫切性。

自2023年以来,协会一直致力于向执法官员普及这部新法律,希望重构其思维方式,同时在社群内部提高对这一问题的认识。此外,该组织每年还会举办人权和文化节,以纪念6月26日的支持酷刑受害者国际日。这些丰富多彩的活动将幸存者、政策制定者、民间社会组织和安全部门汇集在一起,有助于确保历史不再重演。

联合国援助酷刑和奴役受害者自愿基金秘书克劳迪娅·盖雷兹·齐特罗姆(Claudia Gerez Czitrom)表示:“治愈创伤的道路是漫长的,但有了支助,幸存者就有希望重获新生,打破沉默的恶性循环。对基金的捐赠可以帮助像冈比亚妇女协会这样的组织为酷刑幸存者提供改变生活的全方位支助,使其重拾尊严,并在寻求正义的道路上携手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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